lannel_珊

【三日石】明明相守（现代AU）3

【说明：使用之前那个旧书店的脑洞设定。平淡如水的日常系。这次是二人专场。并没有什么大纲——故事走向不确定的意味。其他多位刀剑男子（拖家带口）友情出演。】

3

晚餐后的时间，书店已经关门了，不过店内仍亮着灯。店里的两个人整理起当日从网上订购出去的书籍——这是相当重要的工作，因为店内目前的营业额有三分之二是来自网络销售。三日月按照书单从书架上把书取下来，石切丸则把书包装好、填写好邮寄单。
“这本书，书架上没有啊？”三日月踱到石切丸身边，指着书单上仅剩的一本书，说。
“我看看，”石切丸接过书单，“不在书架上的话，那就应该在库房了——哎呀，这该不会是最后一本了吧？”石切丸打开电脑上的销售系统，确认了这件事，“奇怪，我应该不会把放在库房存档的书挂出来销售的。”石切丸满脸疑惑。
“这本书嘛……”三日月研究着书单上书名和版本信息，“应该不是最后一本吧？”说着，他朝石切丸微微一笑，“似乎是我抽了一本，放在我们自己的书架上了。”
石切丸瞪着三日月：“……你修改了库存信息，却没有告诉我？”
三日月摆摆手：“这种小事我一般都不记得。”
“所以上次明石国行要买的那本书，也被你抽出来放到你的房间了？”
“诶，哪本？”
“就是N诗人的恋人写的关于他的回忆录。”
“这个嘛……我得回去找找。”三日月一本正经地说着，转身就要上楼去他们私人的书房。
石切丸跟上去，无奈地说：“上次就是因为找不到那本书，和国行在书架上找了很多次，也一起在系统里反复检索了好多次，最后只能给他退单退款了。——说起来，也就是那次，在检索的时候，国行看到了我们书目里有N诗人的初版诗集。”
三日月说：“是吗？看来还是我的错呢。要是找不到那可怎么办呢？”但他轻快的语气听起来更像是在讨论什么有趣的东西，比如光忠那里新出的蔓越梅曲奇。
两个人来到来到书房后，三日月很快就在书架上找到了那两本书。
“……好吧。”石切丸把书单递到三日月眼前，“所以，这本书你还打算卖吗？”
“卖了吧。不是还有更好的版本吗？”三日月说着，从书架上抽出书单上那本书的另一个版本，翻了一下，又放回去了。
两个人回到一楼店面的房间。石切丸整理好所有第二天要寄走的书籍后，便坐到柜台旁的长桌边，开始制作他的书签。三日月则是随手从书架上抽出一本书，坐到石切丸身边。
那个书签的式样其实很简单，浅棕色的卡纸上印上红色的樱花图案和墨色的魏碑体汉字“明明”，再缀上丝线打的绳结——这也是整个书签最花费功夫的地方。石切丸可以打出各式各样的绳结，据他自己说，这是他当年住院时为了打发时间学会的。
石切丸在台灯下忙碌了许久，准备起身给自己倒杯水时，看到三日月正偏着头看着自己；他面前的书摊在那里，似乎一页也没有翻动的样子。
“你在看什么？”石切丸皱起眉头，伸手拿起那本书，“XXX？你不是不喜欢他吗？”
“哎呀，我拿错了。”三日月面不改色地说，起身去换书。
石切丸暗自摇头。他一直琢磨不透三日月这般有时让人不可理喻的作风，但不知为何自己却能忍受那么久。


石切丸还记得当初他帮三日月一起整理书店、筹备再次开业的时候，那个人做的一件他现在看来也难以理解的事。
那段时间，石切丸天天来书店帮忙。因为还不懂书籍相关的事情，石切丸主要负责的是，上午把旧书一本一本搬到室外晾晒，下午再把书收回去。三日月每天比照着目录一本一本地核对。因为都是旧书，就算书名、版次一样，也会因为品相等问题需要单独标注，实际上每一本书都需要登记。有些书因为长时间没有妥善整理导致发霉，影响品相无法出售，甚至连都页面粘在一起、无法再阅读。这些书被三日月捡出来单独堆在一个角落里。
就这么在书堆里泡了几天，石切丸却是一本书也没有翻开过。到了第三天下午，石切丸刚把书搬回市内，三日月招呼石切丸过来休息，说是他刚才出去买了西瓜。石切丸坐在四处堆满旧书的房间里，等三日月去后面厨房端西瓜，随意打量着。
房间里除了暂时没什么用的柜台，还有一张长桌，堆着三日月准备核对的书，还有他的笔记本电脑、书目单。石切丸在桌旁坐了一会儿，觉得实在无聊，就从他最近的那摞书开始，上到下一本一本地翻着。他渐渐发现，这里面有不少书的扉页上印着“三明”的印章。
难道这个“三明”是……？
石切丸一抬头，看见三日月端着西瓜出来了。
“麻烦你累了一天，吃点吧。”三日月铺开一张塑料桌布，在满桌的书堆中找到一点空隙，放下盛着西瓜的盘子，“咦，你在看什么？”
石切丸把手上的书递到三日月面前，指着那个“三明”的印章问：“这个你认识吧？”
三日月只是随便瞟了一眼，就回答说：“啊，我父亲的藏书呢。”
“可是，这里登记的都是将来打算出售的书吧？”
“是的。”三日月干脆地回答。
“可是，这样合适吗？把你父亲、三日月老先生的书卖掉？”
“我留下又能有什么用呢？”三日月说，“这些书，有些我有更喜欢的版本，有些我完全不感兴趣。我没有必要因为它们曾属于我父亲，就一定要把它们留下的道理。你说呢？”
三日月说完，还朝石切丸笑了笑。
石切丸无力反驳，只能说：“那也不必这么着急……”
“那你觉得我需要保留多久呢？十年？三年？还是一年？我倒是觉得，与其被我毫无感情地强行留在这里，还是帮他们找到下一位有缘人比较好。而且，这里面我真正喜欢的，我也会好好珍惜的。”
三日月如是说。
当天晚上，石切丸和家人一起吃晚饭时，他忍不住把三日月打算出售她父亲藏书的事情说了出来。他父亲和大哥对此没什么反应，反而是他母亲絮絮叨叨地说：“三日月老师他们父子俩啊，虽说都是做学问的人，但性格都挺古怪的，都是一副不近人情的样子。你说宗近要把他父亲的书卖掉？唉，他看起来倒也像是会这么干的人。——对了，你在他那边忙活那么久，他没说给你点酬劳什么的？”
石切丸决定结束这个话题。
第二天石切丸再次来到三日月的书店时，那个人跟往常一样已经早早打开书店的门。
“早上好。”三日月同石切丸打招呼的时候，头上还裹着他在打扫卫生时经常戴着的亮黄色的头巾，同他一身墨蓝色的便服对比过于鲜明。
“早。”石切丸一边走进书店，一边问，“今天需要我搬哪些出去？”
“据说今天会下雨，我们不晒书了。”三日月跟着石切丸走进屋子，“你陪我去整理楼上的书吧。”
石切丸就这样，第一次走进三日月家的私人书房。
除了没有价格标签，石切丸说不出这个书房和楼下书店的门店有什么区别。两米高的书架沿着墙壁摆放着，书架上的书严格按照图书馆的标准分类摆放着，只不过还有一些空间。房间正中的书桌上和书桌旁堆着一些书。石切丸有些畏惧地环视着这个书房——这里让他想起大学的图书馆。
“你今天帮我把这些书整理出来放到书架上吧？”
石切丸摇摇头说：“我不懂你这里摆书的方法。”
“没关系，我教你。”三日月回答得倒是格外轻巧。
石切丸只好老老实实地继续给三日月干活儿。不过今天他一边整理书籍，一边翻着书的扉页，想看看有没有昨天那个“三明”的印章。石切丸确实找到几本这样的书。不过他还找到了一些别的书。
“我说，这原本是放在楼下、打算出售的书吧？”石切丸把手中的书递到三日月眼前；书的封底还有没揭掉的价格标签，标注着是“100元”。
三日月抬头看了一眼：“哦。原来是的，不过现在不是了。——近代文学类，你把它放在那个书架上吧，第二层。”三日月完全没有进一步解释的意思。
石切丸也不知该从何问起，只得照办。
卖掉自己父亲的藏书，却留下原本要出售的图书。若要深究下去，恐怕也不过是一句“我喜欢”。
石切丸觉得，三日月宗近这个人，不仅相貌异于常人，心思也不是他这样的普通人能够揣摩透的。


电脑上的提示音让长桌边的两个人都抬起头来。三日月示意石切丸继续他的工作，自己站起来去查看电脑上的消息。
“谁这么晚还下单买书？”石切丸继续编着绳结，问。
三日月轻快地回答：“还能是谁？明石国行呗。——啊，他这次还是备注说让萤丸来取书。看来国俊想抢到你的书签，还不太容易呢。啧啧，国行太宠萤丸啦，明明他这两个弟弟都那么可爱。”
石切丸叹口气：“要不，明天他们来拿书的时候，我跟萤丸商量一下？”
“还用得着商量吗？”三日月有些惊讶地说，“这不就是你一句话的事吗？”
“总归觉得不太好……”石切丸放下刚刚编好的绳结，说。
“甚好甚好，”三日月掩着口笑了，“看来我们家的书签会有很大的升值潜力呢。”
石切丸立刻表示抗议：“只是赠品，非卖品！”
三日月这边已经处理好订单，关上电脑，回到长桌边，却不再假装看书了，而是趴在桌子上，盯着石切丸编织绳结。
“喂，你说，”三日月突然开口，“每年明明有那么多新书出版上市，为何有人还是想要买旧书呢？”
石切丸停下手里的动作，认真思考起来。
三日月猜测石切丸可能说出的答案：旧书比新书便宜，新书里没有自己想看的书，某个版本有特殊的纪念意义，绝版的甚至具有文物价值的书，诸如此类。
石切丸的回答是：“因为喜欢吧！”
三日月听到这个答案，先是愣了一阵，然后大笑起来。
石切丸被他笑得有点窘迫。
“抱歉抱歉，”三日月好不容易止住笑声，“因为这实在不像是石切丸你说出来的话呢。哈哈哈哈！”
石切丸犹豫了一下，解释道：“书的事情我一直不太懂。我在你这里也不过是点点数目、算算帐、发发书。什么书价值比较高，什么书可以出售，以什么价格出售，这么多年来，我一直看着你做这些事情，因为我不懂，不敢插手。不过，虽然我到现在也不太懂书的事情，但是跟那些买书的人打过这么多年的交道，我也多少体会到了，像你这样的爱书人对于书的那种喜欢的感情——这种感觉，一定要形容的话，大概就是像对待恋人的那种喜欢吧。”
三日月看着石切丸说出这番话，不再笑了，只是安静地注视着对方；然而他的眼睛里充满了喜悦。
“我还真是要对你刮目相看了呢，石切丸。”三日月异常温柔地说。
石切丸反倒觉得不好意思起来。
“这么多年，你终于能体会到那种喜欢的感情了。”三日月低声念着，似乎是在自言自语，“很好。非常好。”
石切丸奇怪地看着三日月。
三日月猛然回过神来，恢复了平常说话的语调：“明天我去市里，看看能不能选一批书回来。如果江雪再过来问，你就把见面的时间安排在后天吧！”三日月说着，站起身，“还有，明天可能有客人要来，帮我招待一下。”
三日月说完，转身上楼去了。
“等等，什么客人？”